雨幕,靛蓝旗袍下摆卷着腥风。
铜牌在泥水里泛着幽光,她弯腰的瞬间,后颈突然贴上冰凉金属——是枪管特有的菱形纹路。
“沈小姐的补瓷刀沾着人血。”
男人声音裹着薄荷味的粤语腔,枪口顺着脊椎滑向腰窝,“令尊沈秋山1949年修补过同样的青花罐,当晚香港半山别墅就死了七个英国买办。”
雨帘中浮出张苍白面孔。
顾九章的黑绸衬衫敞着两粒扣,锁骨纹身被雨水泡得发胀,正是罐底玉蝉的变体。
他指尖夹着张泛黄照片:三十年前的沈秋山站在相同位置,手中修补刀插在某个男人的眼眶里,血溅在残破的瓷片上像朱砂点胎。
沈瓷的银镯撞在枪身溅出火星。
顾九章闷哼后退,西装内袋掉出半枚鎏金怀表,表盘玻璃裂痕与青花罐的纹路完美契合。
当闪电劈开云层,她看清表盖内侧的阴刻小篆——正是父亲遗书最后被烧毁的那行字。
“你母亲没教过你吗?”
顾九章抹去嘴角血渍,突然扯开她立领盘扣。
沈瓷锁骨下的玉蝉胎记触到雨水,竟渗出蓝莹莹的磷光,“真正的青花钴料,掺了死人骨灰才会在雷暴夜显影。”
珠江方向传来汽笛长鸣。
沈瓷摸到信封里的船票突然发烫,背面浮现出血字经纬度——正是父亲投江的坐标。
碎瓷片在她掌心拼出新的图案:两个交叠的玉蝉化作太极鱼,鱼眼处刻着顾九章的英文名与她的生辰八字。
第二章 鬼胎瓷白鹅潭的浪头泛着尸绿色。
沈瓷解开缆绳时,船桨挑起片碎瓷,釉面映出顾九章倚在榕树下的剪影。
他指间转着枚铜钱,正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