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什么让这向来桀骜之人,连最后的尊严都不要了。
我呼吸顿住,喉头发涩。
灼子琛声音低哑:“阿九,少时我们曾共过生死,如今,为何要走到这一步?”
我猛地一怔。
他们……早就认识?
奉泽丸的神色陡然冷下来。
“阿九?”他嗤了一声,“你连这两个字都叫得出口?”
他语气透着压抑到极致的恨意,“阿九死在洪泽的乱葬岗,死在那些高呼仁义道德的良民手里。你若真记得,又怎会问出这种话?”
“那时候,他们说我是灾星,逼着我钻狗洞、吃泔水,最后再将刀插进我心口。”
“……后来,我终于明白了。”
“世上没有什么良民,只有手里有没有刀的区别。”
他死死盯着灼子琛,“你当年留我一命,如今,我还你个人情,留了她一命。”
他转过脸看着我,“南初,你得感激我……你本该和你那个棋子师傅一起死的。”
“什么棋子?”
奉泽丸道:“你的箭术,是我令他教你的。”
“你以为自己在学箭术,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了仇人,”他缓缓地,一字一顿地说,“但你不知,这一切,都是我的局。”
“我想看这天下大乱,而你,和你师傅,皆是我的棋子。”
我死死盯着他,眼底燃烧着恨意。
可他却像是丝毫不在意我的反应:“可惜啊,他不该知道的东西太多了……所以,他只能死。”
“疯子。”我盯着他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。
奉泽丸的笑意愈发森冷,他指向身后的白塔:“你猜,这塔为何千年不倒?”
风卷起袍角,塔下信徒匍匐颂念。
“每一块砖都浸过尸油,每一道梁都嵌着信徒的指骨。”
他眼底浮现出癫狂之色,轻轻地笑了,“这才是真正的神迹。”
我死死盯着他:“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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